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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周跟隨丁新豹教授等人到日本一行，感受頗多，尤其參訪明治新村一站。西力東漸，中國與日本同樣面對列強壓境，同樣要設法面對大變局，中國前後遭受兩次鴉片戰爭，乃有同治新政即洋務運動的出現，方法是師夷長技以制夷，是中學為體、西學為用，套句俗話是即斬件上陣，學藝不學全部，特別是不願從基礎教育切入。三十年多後知結果，一八九四年甲午戰爭見真章，中國大敗。
日本戰勝東方的中國，再過十年，再戰勝横跨歐亞、全世界面積最大的俄國，力證福澤諭吉的「脫亞論」路線正確無誤，今天日本的法定貨幣最高面額一萬日圓鈔票，就印上福澤的圖像。對日本全盤西化而言，福澤與明治維新是複合體的敍述，借鑑中國新政失敗經驗，重視教育，釋放思想空間，是今天回看日本當時成功的原因，從明治新村留下的歷史遺跡看，這裏是亞洲最早實行西化普及課程的地方，科學、法學以及文學都重視。
明治時期先驅的人物中，筆者特别留意一位女性——樋口一葉，二十多歲患病早逝，卻留下珍貴的、在日本膾灸人口的文學作品《青梅竹馬》，開女性積極求學求問之風，極具象徵意義。明治是日人嚮往的、極具教育價值的時代，面額五千日圓鈔票就以樋口一葉為標記。一位無權無勢，只留下稀有文學作品的普通人，竟成為日本鈔票的封面人物，當中可引發很多具啟發性思考。
行程最後一天到名古屋大學一遊，原來該校已產出六位諾貝爾得獎，而日本至今累計獲諾獎的達二十六人，是亞洲之冠。追本溯源，這是自明治時代開始，日本對全民教育的重視，從未休止。就算在一九四五年日本戰敗後的一年，廢墟處處，但日本國會宣布要實施九年普及教育，這是復興的最關鍵。前後幾次到日本，過馬路守規矩、廁所乾淨企埋，服務行業從業者彬彬有禮，街道少見垃圾箱但極之少見隨街垃圾……這回觸目所及，日人的良好紀律並無改變。
樋口一葉在日本的歴史知遇，中國能有類似的故事嗎？
作者為國史教育中心校長，長期關注學生全人成長及教學專業發展課題。
何漢權 教育現場
